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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后来退入泰山,投靠了刘二祖。到刘二祖决心与定海军合作,方郭三带着部下参与了对河南各军州的进攻,且系主力之一。
定海军从那次进攻开始,短时间内席卷了北方,方郭三的许多部下因功得到了提拔。所以他在红袄军出身的将领里,属于消息最为灵通的一批。
“当然听说了……来,且落座,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你先吃些,等等旁人。”
方郭三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厅堂里的摆放与往日不同。
他不是那种心思很细的人,也不多想,当下落座。
大家刀头舐血过了半辈子,说凉薄也好,说想穿了也好,反正时青死也就死了。武将难逃阵前亡,谁能逃过一死呢?至于临潢府,更是边疆的城池,距离中都远着呢。他关心的事情,倒真需要多来几个人,才好说得明白。
坐下以后,拿小刀割下羊肉来吃。方郭三虽是山东人,但在大兴府住了两年,日常接触北方商队很多,习惯了这般酣畅的饮食。
况且羊肉确实美味,皮的脆嫩、肉的鲜香和韭菜花的辛辣混在一处,再配上马奶酒,别有风味。
没吃喝几口,外头又有脚步,两人一起抬头,原来是展徽来了。
展徽的来路与刘二祖和方郭三都不相同。他是杨安儿的旧部,早年所谓铁瓦敢战军的四个都将之一,与汲君立、国咬儿等人齐名。杨安儿建号称王,试图割据山东的时候,先派了方郭三去夺取东平府,又不放心方郭三,再令自家亲将展徽去监视。
两人因此不和,陆续火并了好几次,直到杨安儿身死,刘二祖出来维持局面了才消停。
后来刘二祖出兵支持定海军,东平府是大军的必经之路,展徽也被裹进了军中。他也有很多旧部亲朋因功得到提拔,分散在大周军队体系各处。
大周成事极快,麾下将士结成一体的时间不长,山头甚是繁多,还各自推出一些旗帜人物为自家代言。红袄军旧部的旗帜就是刘二祖了。
刘二祖这个大山头底下,又根据职位和亲近程度结成了一个个的小山头。小山头的首领可能彼此之间有些疙瘩,故而出了大事以后要讨论什么,还是以刘二祖的大山头为平台。
展徽得到消息的时间,比方郭三更早,但因为住的离刘二祖远些,到的慢了一步。
他早年曾被女真人当做杨安儿的军师看待,可见性子也比方郭三细密。一边大步入来,他一边道:“时青一向脑子活络,会捞好处,他出任临潢府兵马总管以后,我们这些人都凑了钱财和机灵人手,跟他去北疆发财。”
说到这里,展徽返身把厅门关上,才继续道:“其实这些钱财资本,投向南面的商行也可,投向海上的船队也可,投向高丽,傍着尹昌也行。之所以投到北疆去,一时听信了时青的言语,二是在捧咱们皇帝陛下的场。可是……”
展徽沉重的身躯压得座椅嘎吱吱乱响,他看了看大口吃肉的方郭三,不屑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向刘二祖:
“先前因为老尹折腾的事儿,大家都有点灰头土脸,所以特意投了血本,以显示遵从朝廷的大计。好嘛,现在朝廷的大计出了岔子,先蚀我们的本?”
这话说完,方郭三也苦了脸。
大周是武人政权,红袄军的旧部又是武人里头重要的一股,他们得到的待遇当然很好。只要是资历够了,或者功勋和军职到了,都会得到某个商行的花红。
底层士卒拿来作为旱涝保收的底气,而到方郭三、展徽这种级别,一年两三千贯是准有的,还不是劣钱。再加上手头其它进项,一个个都是富翁。
平时盘算钱财多了,难免关心则乱。一听北疆出了事,好几人顿时想到自家投在临潢府的家底完了。
随着大周和南朝宋国在经济上的合作加深,再加上海外贸易的盛行,大量铜钱涌入北方,享有政治特权的军人贵族的财富在剧烈增长。这种增长又促使军人贵族不停留在买田买地,而是把资本投入到工商业或者很能赚钱的牧业上。
比如红袄军的这几个大首领,就大都把钱投在通州,靠时青担任通州防御使的权力,做些转运的生意。
尹昌出事以后,皇帝对物资转运盯得紧,而时青则改任了临潢府兵马都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