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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示这一百零八个东林党是‘贼’。
当然,这玩意的伤害,对于东林党人而言,连侮辱都不算,不少人还为自己能上东林点将录而自豪呢。
这魏忠贤干了这些事,被人骂了好几年。
可现在思量来,原来这陛下更狠啊,两百多年的国公,说要杀便要杀,转过头,好抄了人家的家。
抄就算了,竟还亲自去抄。
可怜那朱纯臣,忠良之后,出自名门,就算是犯下再大的错,也不至受此羞辱。
于是,谣言四起。
黄立极有些坐不住了,他两三天没见着陛下,不只如此,连魏忠贤也不在司礼监。
如此一来,不少票拟就积压起来,有许多的奏疏,还等着批红呢。
今日一早,他到了内阁上值,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内阁舍人:“陛下那边可有消息。”
“还在成国公府,黄公,派人去问了,那边说……也不知陛下几时才回。”
黄立极叹了口气道:“哎……陛下怎的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啊。”
其实他这话里有话。
陛下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可陛下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而且从官方的角度而言,陛下这个样子,倒霉的还是他黄立极,大家只会说,是你黄立极没有风骨,处处都迎合皇帝。
孙承宗也寻到了黄立极的值房,他显得很担忧,道:“黄公,陛下又不在宫中?”
“正是。”孙承宗苦笑道:“孙公对此怎么看?”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不能这样下去了,现在国家这么多大事,都需和陛下议呢!昨日,翰林和御史都在闹免去关中延安府三年税赋的事,听说那地方,又遭灾了。若是能免去税赋,至少可减缓一些灾情。不过……户部那边,反对的厉害。说是若免赋,今年的国库本就亏空的厉害,这一下子少收三四万两银子的钱粮,怎么受得了。此事,朝中百官已经讨论了多日,争执难下,为此闹出争议的奏疏,就有上百份之多。户部、翰林院、都察院,甚至连工部都掺和了一脚。咱们内阁,也议过一次了,现在正需陛下乾坤独断的时候。可陛下不理政务,这事陛下耽搁得了,可灾民们耽搁不了啊,如今流寇已经四起,不能再拖延了。”
黄立极也很是无奈,苦笑道:“正是如此,东江镇的毛文龙,现在也在催告钱粮。打算等来年开春,要趁辽东的建奴人春耕的时候,袭击辽东腹地。可没有钱粮,将士们只怕士气不足。因而,奏请拨发两万九千两银子为犒赏,再补齐这两个月的欠饷。这也是大事啊!”
孙承宗倒是有些生气了,对于自己的那个弟子,孙承宗其实是颇为纵容的,他觉得皇帝确实没必要装模作样的早朝,陛下聪慧,自然有他治国的办法,可这并不代表,连国家大事都可以耽搁下。
于是越想,孙承宗越着急起来,便道:“不成,得立即去成国公府迎驾,需请陛下摆驾回宫,不能任其胡闹下去了。现在国家已是千难万难,怎还可如此呢?”
黄立极却显得有些犹豫,皱眉道:“若是如此,只怕……”
孙承宗肃然地道:“黄公,都已火烧眉毛了。”
“罢罢罢……这就去。”黄立极看了孙承宗一眼,咬咬牙道:“我二人同去。”
说着,随即便动身。
不过内阁里头的消息传得快,那些在内阁待诏的翰林听了,也纷纷来了精神。
现在黄公打头,正是法不责众的时候,就算要流血牺牲,那也请自黄公而始。
于是乎,十几个翰林,乌泱泱的便跟了来。
黄立极一看这架势,好家伙,怎么这么多人,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他心里不免有点慌。
“孙公,会不会到时有人言语过激,触怒陛下,引发陛下对我的责怪啊。”
孙承宗瞪他一眼道:“你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自要承担干系。”
黄立极:“……”
他们一行人,匆匆到了成国公府,一看这国公府如今早已面目全非,门前冷清,到处都是按着刀的校尉,一时也不免兔死狐悲起来。
黄立极下了轿子,心里不禁感慨:“当初那朱能辅国靖难,不成想这十世富贵,已是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