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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幻想出有贤妻良母等候他归家的情景,竟是久久不敢打扰这份静谧,唯恐破灭。
“王爷!”李月莹放下针线,惊喜不已。
语罢,她立刻招招手,示意白芷快端上一盅煨在红泥小火炉上的莲子百合瘦肉汤,递给裴元卿享用,有助于清心润肺、益气安神。
“咸了。”裴元卿忽而轻笑道。
李月莹见状,心急地夺过瓷勺,细细品尝,并未发现出异样。尔后转念一想,知晓是裴元卿在欺骗她,状似娇羞地推搡了裴元卿。
“月莹,委屈你了。”裴元卿低声道,语气沉稳有力。
“王爷,您这么说就折煞奴家了。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幸得王爷青睐,才不至于沦落风尘。奴家真的很知足了,只盼望着王爷身体康健,岁岁平安。”李月莹主动依偎在裴元卿的胸膛上,嗓音柔婉。
“既然盼望着本王身体康健,岁岁平安,那么为什么给本王准备的是莲子百合瘦肉汤,而送到太平居的是小王妃爱吃的冰糖肘子?”裴元卿调笑道,下意识地刮了刮鼻梁,不大闻得惯白檀香。
其实,白檀香是京中贵女经常用到的香料。
裴元卿也不怎么清楚,他突然就不喜白檀香了。
“王爷不喜欢奴家熏香吗?”李月莹轻声问道,尔后吩咐白芷送来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轻轻扇出若有似无的白檀香,教裴元卿心底反而生出莫名的躁热。
“月莹,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奴奴…郡主是什么状况,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她连自己也照料不好,如何打理偌大的恒山王府,往后还要拜托你和林潇湘多多尽心。但是,林潇湘爱耍小性子,若是没有母亲撑腰,无法服众。”裴元卿轻拍李月莹的手背,笑道。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司马嫱,坐了一段时间就匆匆离开。
所幸,李月莹懂事,没有千方百计地挽留他。现在思来想去,还是李月莹这朵解语花,更适合做当家主母。当然,他早已默认了小傻子的地位,就会信守承诺,守护她一生。
折返到正房,小傻子居然正在吧唧吧唧冰糖肘子。
裴元卿感觉到,刚才在西厢房舒缓下来的情绪,瞬间变得躁动,从脚踝直冲脑门,眼皮子跳个不停。
这个小傻子,离开她一会儿就胡闹。
难道以后出征在外,还要将她别在裤腰上么。
“阿坤,以后一个月,告诉小厨房,都不许做冰糖肘子!”裴元卿恼怒不已,夺过冰糖肘子,直接扔到房屋顶上,接着同司马嫱大眼瞪小眼,迟迟不敢扬起巴掌打她的小屁股。
“卿卿不要奴奴……”司马嫱哇地一声大哭,吐了鲜血。
她并不明白此刻的复杂情绪,闷得难受,堵得慌张,酸得发胀,只想逃离长安城,最好再也不见娘亲和舅舅。
“卿卿怎么会不要奴奴呢。”裴元卿半蹲着身子,替司马嫱擦去血迹后,捉起她的小手,紧紧贴在胸口,失笑道,眼底充满宠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