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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感觉胯下一凉,不由夹了夹腿。
咱不想当提督,也不想当侍中,千户就挺好。
“陛下,请看各矿卷宗。”史可法转移了话题。
朱由检抽出一卷,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十月初五,钟家矿洞坍塌,压杀二十六人,各赔米三斗,十一家不忿举告,皆拘为矿奴……”
钟家赔米三斗已经是格外仁厚了,大多数矿主只是几升米而已,甚至有个李家,居然还要矿工家属赔偿停产损失,赔不起则发为矿奴。
“若非出宫,如何知晓百姓苦楚至此?”朱由检掩卷叹息。
“此等蠹虫,东厂必全力以待。”史可法也是咬牙切齿。
朱由检挥手道:“传令诸军,今夜养足精神,明早开拔矿区,务必扫荡魑魅魍魉!”
高起潜领命而去。
虽然没有授予监军太监的名号,但高起潜已经自觉进入了角色。
杨肇基是经年宿将,自然不会让全军呼呼大睡,而是仔细分配了防务。
最外面是京营,中间是东厂,贴身的大汉将军们,三层防卫,除非叛贼在城外用火炮轰击,否则休想惊扰圣驾。
钟启英当然不敢炮轰皇帝,这可是要诛九族的,但是他敢面见皇帝陈情。
是的,听到皇帝进城的消息,钟启英就说服小伙伴来了。
皇帝总是要脸面的,想来可以说服,就算说服不了也没危险,当然要试试。
得知本地乡贤请觐,皇帝克制着疲劳,宣。
钟启英等十余人进门就拜:“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尔等觐见,可有事奏?”
“臣本县举子钟启英,僭越,奏请陛下收回监矿,以免如万历年间一般,监矿害民,引发变乱。”
“朕未打算派矿监。”
这么怂?钟启英内心一喜。
“宛平有不臣,盗采矿藏,坏龙脉,害国运,陷朕于不恭不孝之境。
事关社稷存亡,岂可轻忽?朕亲提大军来此,必扫此等魑魅魍魉,重振国运。”
直娘贼,要凉……钟启英慌了。
几两碎银子的事情,上升到国家存亡,至于嘛?
“陛下仁慈圣明,有雄心壮志,臣为天下贺。”钟启英硬着头皮捧场。
朱由检说道:“朕为天下主,自当为天下计,尔等无须多言,只要尽心配合就是。”
“臣谨遵圣谕。”钟启英说道。
气氛有些紧张。
乡贤李昆出列,捧着一壶酒,说道:“陛下降临,宛平上下得见天颜,幸甚。
陛下宵衣旰食,日理万机,方有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百姓过的好,跟朕加班不加班有屁关系……朱由检笑眯眯地听李昆吹捧。
“……宛平无甚特产,只以一壶浊酒聊表心意,陛下莫罪。”
“无妨。”朱由检示意高起潜收下,道:“昨夜东厂入城,查本县知县贪鄙受贿,渎职失责,朕心甚痛。
尔等皆为本县良民,但有冤屈,自当陈述,朕定为尔等做主。”
“陛下容禀。”李昆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皇帝,见他笑容可亲,装着胆子说道:“贺知县不扰民不害民,民自安乐,实无渎职处。
至于贪腐受贿,臣不了解,不敢妄言。”
“不敢?怕不是心里有鬼吧。”朱由检冷冷一笑,喝道:“带贺祥林。”
“陛下,臣有罪,愿戴罪立功。”人未至,声先进。
贺祥林跪行进来,不住磕头,道:“臣有账册,行贿者皆有记录。
此间人,名为乡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