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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闹闹哄哄老半天,也只是勉强整出了个大致队形。
可惜就算这个队形,仍然歪歪斜斜、七弯八扭,让跟随戚继光训练了两年多的高璋看了恨不得上去拿鞭子抽人。
高务实见他面色难看,一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模样,不禁问道:“高璋,你干嘛呢?”
高璋一怔,然后苦笑道:“老爷,小的只是想起了戚总戎的话,他说一支军队若是连摆个整齐的战阵都做不到,就算士卒个人再怎么武勇,也只能打打顺风仗,到了关键时刻肯定是靠不住的。”
高务实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同意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强调队列——好吧,其实主要是他也就知道这么点。
此时船队已经准备靠岸,那边也列队完毕了——算了,那只能算是全都站在一块了,列队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船只靠岸,终于勉强从大规模晕船中摆脱出来的高家家丁鱼贯下船,摆出仪仗模样,高举从京中带来还第一次使用的回避、代天巡按等牌,并且打出广西巡按御史的大旗。
那支叫花子军队的首领被高家家丁震了一震,本来想上来相迎的,居然愣是忍住了。
一直到高务实穿着那身打着獬豸补子的青色官袍紧绷着脸走下码头,那位千户才带着几名属下小跑着走上前来,离着两丈远便噗通一声跪下,一头磕在地上,大声道:“卑职广西都司麾下、桂林右卫、全州守御千户所实授千户钟大山拜见直指,直指金安!”
随着他的下跪,他身后的几人连忙也跪了下来,再然后他们带来的那支卫所叫花兵也都乱哄哄地跪下了。
高务实被这句“金安”说得一愣,因为“金安”通常只对长辈或者极尊敬的人士才用。
他看了看这位胸前打着熊罴补子的正五品千户,轻轻咳了一声,道:“钟千户请起。”
钟大山听巡按老爷对他说话如此客气,舒坦得仿佛整个人都轻了几斤,连忙又磕了个头,讨好地道:“直指面前,哪有卑职站着说话的份。”
高务实又是一阵无语,干脆冷下脸色,道:“起来,本官不想低头说话。”
钟千户吃了一惊,连忙道:“是是是。”然后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高务实又道:“都起来吧。”
后面那几位见自家千户都吃了瘪,哪敢怠慢,闻言连忙也爬了起来,只是他们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叫身后的兵丁跟着起身。
高务实不想再为难他们,只是问:“你们不在全州,都跑来黄沙镇做什么,就为了迎本官入境?”
钟千户觉得高务实有些阴晴不定,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能第一个迎接直指进入广西,是卑职的福分……”他说到此处,见高务实面无表情,赶紧把话题转了回去:“此来相迎直指,固然是卑职等的福分,不过也的确有要事禀报。”
高务实心道:我才刚进广西,你一个千户所的千户就有要事禀报了?
不过这毕竟也是他巡按御史的职责,所以这次倒是点了点头,问:“既有要事,尽早报来便是。”
钟千户又躬身道:“中丞得知直指将于近日按桂,特派人让卑职向直指表达歉意,中丞说他因病不能前来,只能在桂林相候,请直指千万海涵,待直指抵桂,他一定当面致歉。”
中丞,乃是巡抚的雅称之一,之所以呼之为“中丞”,是因为巡抚例带右副都御史衔(总督则带右都御史衔),副都御史相当于前代御史台的副长官御史中丞,故有此称。
高务实知道眼下巡按御史的权力膨胀得厉害,通常巡抚也会礼让三分,不过他却没听说过巡按上任,巡抚还要亲迎这种事。
他心里暗暗琢磨,这究竟是广西巡抚张任的一句客套话,还是张任摄于自己的背景而真的有些虚?
可是张任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老资历,又是松江府上海县人,跟徐阶属于乡党,乃是心学党中的地方大员之一,他没有理由怕自己啊?
至于生病云云,高务实自然是不信的,无非一句说辞罢了。
高务实一时摸不清状况,只能简单地客气一句:“无妨,本官乃是后进,自当去桂林拜见中丞。”
那钟千户又道:“听说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