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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玉对张家夫妻的顾虑和担忧都看在心里。
“莫不是、莫不是……是我们家那个……”张家老婆子慌慌张张地,莫非是他们家那个“小鬼”在村子里捣乱?可也没道理啊,这么多年没见它有什么性子,他们老夫妻两个本分人,都是一根香一滴血不少的供养着。
“应该不是。”蓝小玉喃喃了两声,方才跑出去的那个东西她和竹老太还没确定是什么。
张大爷看看蓝小玉又看看竹老太:“那……那咱们该怎么办?”他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尤其在这两个内行人面前。
竹老太淡淡的笑了下,很是有气定神闲安抚人的能耐:“老张你别着急,今晚上过了九点就睡去,听到什么鸡飞狗跳的声音都不要起床。”她提前跟张家人打了招呼。
两位老人虽然听的一愣一愣,但还是坚定的点头。
竹老太和蓝小玉交换了个眼神就出了房间,山里的夕阳蓝小玉很久没有安静的看了,她索性跳上外面搭起来的洗衣石板上,晃着腿,盯着余晖缓慢爬进崇山峻岭。
心事重重。
“担心?”竹老太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张家夫妻都去厨房里准备晚饭,这个时候的小山村弥漫着一股子炊烟的味道,每家每户都在做饭,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的鸡鸣和犬吠。
很难想象这个时候的村子有多热闹。
蓝小玉磕着牙齿歪了歪嘴:“有一点啦……”她没说实话,她担忧的东西很多,她很害怕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查不明,她这几个月单独接过一些事,以前也和孙道陵出过任务,却从来没有这种担忧的心态。
她看到张家老人的渴求和信任,她突然就这么慌了一下,担心失落、担心失望——她以前不会有这种负担,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孙道陵是否会有同样的困扰。
她看到太多的感激,所以认为孙道陵无所不能,甚至认为,自己也是无所不能,却在这一刻茫然觉得,当你成为别人最后的依靠却无法完成这种嘱托时的愧疚。
所以心事重重。
竹老太身经百战当然明白小姑娘的想法:“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天下无双呢。”她大咧咧的耸肩。
蓝小玉一愣看过去,竹老太就站在自己身边微微浅笑,她也看着远方余晖已黯的夕阳:“不知天高地厚,是年轻人的权利,过来人的提醒,不是为了让你们从此趋炎附势畏首畏尾,而是为了让你们更能心知肚明自己行为的后果以及,应该承担的责任,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背脊,那佝偻的背影映着斜阳,蓝小玉却突然觉得瘦弱的老太太变得无比的挺拔高大。
“蓝丫头,我们这一行,量力而行是根本,消灾解难替天行道?”竹老太喟叹摇头,“少听那些瞎话忽悠人,不帮人,那是本分,帮人,那是情分。”竹老太拍拍她的肩膀,拿拐杖敲敲洗衣板子就“哒哒哒”地柱着走回了屋里。
哪有什么一定和必须的事,拿这种理由困扰自己,岂不是天天都得活在自责里?蓝小玉大大叹口气,竹姑就是竹姑,凡事豁达清透,反而是自己这个小辈,私心杂念太多,想得就多。
量力而行不就好了?
蓝小玉“噗通”跳下石板拍拍裤腿,和竹老太在一起还真是有那么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啊。
屋子里的饭菜香已经传出,张老太太吃穿都朴实,还硬是整出了一桌的菜,竹老太饭席间话不多,只是三言两语的问了问老人家的近况,嘘寒问暖却只字不提关于小鬼和村里的怪事。
待收拾完毕已是七点多了,蓝小玉趁着晚间的时刻跟竹老太打了个招呼,说去村子里到处转转侦查侦查地形,说的跟反特电影里似的。
竹老太就配合且郑重其事的点头:“祖国的希望就交给你了!”
“噗嗤”,蓝小玉没忍住先笑了起来,她拽起背包就跳出门去,秋风已起,晚上七点过后天色很是黑暗,除了大道上有昏黄的灯,几个转角和小路根本就是瞎子一抹黑的节奏啊。
然而,说是大道,就是全村最大的那条路,也仅够两三头老黄牛并排走罢了。
这还真是乡土风情啊乡土风情,蓝小玉感慨,她从村东逛到村西,从村南荡到村北,期间被四条看门狗和两群大白鹅围追堵截得差点爬树外,也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