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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城沦为一片废墟,离空子沉眠天外,人修困守外域,魏十七行将去往上界,恰逢千年未遇之大变局,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妖皇身处风口浪尖,任何决定都将影响人妖二族的大势大局,不用九千岁提醒,他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罗霰沉思良久,终于决定镇之以静,他召来火麟族族长应天晓,在风磨洞中与其密谈片刻,并没有降罪于他,只是告诉他两件事,李一禾干系重大,不可觊觎,弥罗宗主神通广大,不可得罪。
纸是包不住火的,应天晓浑身寒毛根根倒竖,他自忖手尾干净,天衣无缝,不知哪里露出破绽,令妖皇笃定他才是幕后黑手。他唯唯诺诺,心中尚存几分侥幸,还怀疑妖皇在诈他,直到离开风磨洞,九千岁迎上前来,他才恍然大悟,半是庆幸半是埋怨,话里话外刺了他几句。
九千岁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既然应天晓如此糊涂,妖皇没有点透的话,就由他来代劳吧。九千岁轻描淡写,告诉他妖力士掘地三尺,一星一点收集起狐首丘尸身灰烬,妖皇以妖术回溯其焚尸灭迹一幕,那一口麒麟妖火便是铁证。
应天晓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矢口否认,灰烬散落大地,与泥土混为一体,如何还拣得出来。九千岁注视他良久,眼中流露悲天悯人之色,叹息道:“应族长却是疏忽了,那狐首丘以星力炼体,又为星力所灭,即便焚烧一空,灰烬中仍有星力残留,以妖力士的能耐,多费些工夫,自然能从土中拣出来。”
寒意从心底腾起,百密一疏,竟留下天大的破绽!应天晓感到身心无力,他这才知晓,原来妖皇早已胜算在握,只是处于某些考虑,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九千岁见他脸色变幻不定,温言宽慰了几句,弥罗宗主那边,自有妖皇替他遮掩一二,他须记得这一次教训,韬光养晦,切莫再鲁莽行事了。
应天晓虽觉刺耳,此刻也只能沉默不语,九千岁见好就收,一路送他出得魁拔山,临别之前,应天晓忽然问了一句:“那魏十七当真如此了得,无人可制了吗?”
九千岁想了想,慢吞吞道:“是否无人可制,不得而知,不过妖皇大人决意随弥罗宗主去往上界,将下界交与吾辈处置,这一点良苦用心,不可辜负。”
应天晓若有所思,九千岁弦外之音,暗示妖皇借此机会,将“血气种子”与“星力种子”一并送出此界,为妖族奠定千秋万代的盛业,一举数得,不容有失。他不禁有些后悔,利令智昏,一时冲动,差点耽误了大事。
九千岁见他幡然醒悟,暗暗点头,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这一番波折,应天晓行事当愈加沉稳,灵龟族有他照应,自己也可放心了。
一场风波消散于无形,魏十七专心致志照看李一禾,时刻压制天地排斥之力,无暇分神。忽忽数月过去,这一日待李一禾服下“大药”沉沉睡去,他离开白云精舍来到扇子崖下,心中忽有所动,召来曲莲,命其摆下宴席,有宾客远道而来,为其接风洗尘。
山门中开,轩辕青携乙真人、李希夷、胡慕仙到访,田嗣中陪同一路送上山,魏十七亲自出迎,招呼四人入大堂坐定,黄梨白蜡奉上茶汤果品,敛袂退下,轩辕青微一沉吟,斟酌言辞,说起别来情形。
原来他与涂真人回转外域,安置好一应俗务,在金石峡闭关参悟“元神境”,个中曲折难以尽言,涂真人不合灵气失控,经络寸断,危在旦夕,只得冒险兵解转世。李希夷、胡慕仙奉师命投入弥罗宗,业已动身多时,不得已,轩辕青将二人急急召回,为涂真人料理后事,耽搁了许多时日。恰好此时轩辕青收到讯息,半载之后有鬼灵域之行,他便知会乙真人,携李希夷、胡慕仙二人同行,迢迢万里来到残锷山赴约。
在李、胡二人跟前,轩辕青给涂真人留了几分面子,他实则是急于求成,不听规劝,借上古符箓强冲瓶颈,这才走火入魔,前功尽弃。轩辕青也能体会他的心境,上界如此险恶,无有“元神境”修为,只怕朝不保夕,连兵解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他时日无多,故此多了一分急迫,乃至有此厄。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修道人亦未能免俗,轩辕青心头有一丝迷茫,不知他此番追随弥罗宗主去往上界,甘为马前卒,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日色渐晚,魏十七尽地主之谊,摆下宴席为众人接风,宴罢留下轩辕青与乙真人入内详谈。二人俱出身左道旁门,所修功法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