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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一致,事情就好办了,周吉快刀斩乱麻,领着众人来到杜门街茶铺前,兵分两路,让他们先动手清除积雪,自己和余姚从成衣店二楼翻回家里,拆去固定杆拉起卷帘门,把剩下的物资归拢归拢,一并运到熙辰大厦地下车库去。
那么多米面柴火,那么多咸货腊货火腿,还有铸铁的壁炉,炉火熊熊,温暖如春,这一切令众人叹为观止。“司马”和“粽子”十分卖力,用木板绑了几个简易的雪橇,装满物资在冰雪上拖行,既方便又省力,一趟趟往熙辰大厦运送,干得不亦乐乎。宋骐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鄙夷,但他还是关照岳之澜和石贲一起帮忙,没有袖手旁观。
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一行人踏上归途,赶在天黑前回到熙辰大厦的地下避难所。熙辰大厦和沃尔玛超市共用一个地下停车场,一二层占地面积很广,三层偏于一隅,面积只有上两层的一半,建有一个车辆进出的斜坡,两个楼道出口。车主停好车,沿楼道步行来到地下二层,才有直达熙辰大厦或沃尔玛超市的电梯,很不方便,所以地下三层的停车场空空荡荡,如果不是高峰基本不停车。
荀冶有通盘的考虑,他挪动一二层的车辆,把地下三层隔出大小不等的三个区域,靠近楼道出口的区域用来储存超市的物资,由小傅和小邓负责清点入账,分门别类堆放齐整,实行严格的配给制,由专人昼夜轮班巡视,以防偷窃。
物资区的对面就是公共的避难所,中间隔了近十米一条隔离带,泗水大学勤工俭学的学生,熙辰大厦的职员,超市的顾客,他们全都躲在狭小的区域内,毫无隐私可言。荀冶把超市的敞开式货架拼拢在一起,用绳索铁丝上下绑紧,有点像大学宿舍的上下铺,铺上被褥可以挤很多人,人多暖和,即使没有取暖设备,也不会挨冻。遇到特殊情况,老弱妇幼实在扛不住冻,他会派人去察看,有必要的话送一小桶汽油,加到小车油箱里,启动发动机开热空调供暖。
挽救能救的,放弃不能救的,荀冶的铁腕手段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宋骐虽然不无腹诽,但心里也清楚,把物资留给幸存者,而不是浪费在必死的人身上,虽然残酷,但这才是明智的决定。
为了避免激化矛盾,荀冶在停车场的角落专辟一个区域,供自己人起居休息,他们多吃多占,身强力壮,相应也要严格执行荀冶的规定,用暴力和冷血维持一种畸形的秩序,客观上让更多人得以活下去。但光有这些还不够,被困于地下,看不到任何希望,紧绷的情绪需要宣泄,荀冶开了一个口子,允许他们省下自己的一份,引诱对面的妇女用身体交换食物。
这类事情其实发生得并不频繁,他们虽然受到优待,能多吃多占,但多拿的分量也极其有限,堪堪只够吃个七八成饱,天气实在太冷,谁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饿着肚子满足那点繁衍的欲望。这么做必然会引发对面的不满,所以荀冶又开了第二个口子,只要身体强壮,甘愿低头当马仔,言听计从为他卖命,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一视同仁享受优待,进而瓦解了敌视和反抗,稳住了局势。
堵不如疏,过犹不及,这里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度”,荀冶把握得十分准确,巧妙地维持某种平衡,才坚持撑到了今天。
周吉没有留在地下三层的停车场,趁着暴风雪还没有来,他在熙辰大厦四楼找了个避风的小房间,搭起壁炉和帐篷,用毛毡堵死透风的缝隙,靠墙堆满劈柴和其他生活用品,营造了一个小小的“安乐窝”。至于带来的米面咸货,干粮酒水,他慷慨地一分为三,送给荀冶一份,宋骐一份,自己留一份,但也不是绝对平均,宋骐那一份以米面干粮居多,荀冶那一份以咸货酒水居多,两边都有意外之喜,不无小补。
那一夜,因为周吉的到来成了一个节日,避难所的大众分得了定额外的配给,感动得热泪盈眶,荀冶的手下就着生火腿喝酒,快活得难以言喻,双方的积怨和矛盾也在这一场共同的狂欢中得到些许缓解,为接下来的变动开了个好头。
周吉没有大刀阔斧发号施令,他只提了一个建议,抢在暴风雪的间隙,继续组织人手四处搜寻物资,重点是食物、酒水、燃料、药物、衣物,每一批人手都有双方的人,相互监督,不得私藏。荀冶和宋骐都没有异议,事实上,当周吉断言“几天后会有最后一场暴风雪,笼罩的范围更广,前所未有的严酷,持续时间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