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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每日回家后,都会先去给宋吕氏请安,母子坐在一起说几句闲话,再去休息或是处理公务。
张兰显然是知道宋阳的习惯,早早的等在宋阳必经之路上,看到宋阳的身影,便掩面啜泣起来,声音似是在压抑,但又能让宋阳听得到。
“竹心,去看看怎么回事。”宋阳吩咐一句,步伐慢了些许。
虽然宋阳听不出是谁在哭,却也能确定是个女子,如今经历许多的他,自然要学会避嫌,哪怕是在自己家中,也不见得百分百的安全。
竹心很快便回来回话,神色带着几分厌恶的道:“公子,依奴才看,这张兰就是故意等在这里的,否则大可以回屋去哭。她才进京多少日子啊,就学会了这一套,公子最好还是早点做打算的好,要不然这个张兰那点心思怕是收不起来了。”
宋阳漫不经心的扫了竹心一眼,似是警告,又好像什么意思都没有。
竹心委屈的憋着嘴,跟在宋阳身边年头久了,倒也知道宋阳的性子,便小声嘀咕道:“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公子本也不喜欢张兰,以前在县衙的时候,张兰就总是找借口接近公子,她那点心思,除了张捕头没看出来,衙门里还有谁不知道的,也就是公子能把持的住,要不然早就收房了。这回跟着公子进京,只怕张兰想要的就更多了,就是京城里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把公子当做贤婿的标准呢。”
“你知道的倒是多。”宋阳瞪了竹心一眼,却没有责备。
这么多年,不论是求学之路还是外放,都是竹心跟在身边,宋阳俨然把竹心当做家人。
尤其竹心虽然有点小聪明,却是忠心的很,将宋阳照顾的很周道,却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奴才是公子的奴才,自然要多留意和公子有关的一切,这几日就有人和奴才套近乎,想要问一些公子的事,尤其是公子可有心仪之人,或是老爷夫人可有意向为公子寻个什么样的小姐为妻,奴才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竹心一张嘴,便像是竹筒里的豆子,噼里啪啦的停不下来。
宋阳显然很是习惯,他虽不爱说话,但总是太清净了,也会觉得孤独。
主仆俩漫步似的来到张兰身边,宋阳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开口说话,大概是因为竹心刚才的话,让他不由得多想一些事情。
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挤不出眼泪的张兰,这会想装也装不下去了,只能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看着宋阳,却故意抹了抹眼角,苦笑道:“让大人见笑了,我不知道大人会过来,只是一时没忍住,所以才会……”
“住在宋家,让你委屈了?”宋阳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神色也很淡然。
张兰猜不透宋阳所想,忙摇头道:“怎么会?大人安排的极为周道,夫人待我也极好,这是张兰以前都不敢想的生活,心里也很是感恩,把自己当成宋家一份子,想要为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回报大人,也想为夫人分担些事情,只是……”
张兰咬唇,故作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等着宋阳追问。
可宋阳却是淡漠的道:“无需如此,你是宋家的客人,只要安心的住下便可。宋家是农户出身,并没有那么多讲究,你也不用多礼。母亲操持家里虽然辛苦,但几个妹妹都能帮得上忙,尤其是大姐更能担当管家之责,并不会让母亲太过劳累。”
“大人……”张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宋阳,一时间竟有些接不下话来,见宋阳转身欲走,忙快走两步将人拦下,急急的道:“大人所言,张兰记住了。只是张兰苦命惯了,让我什么都不做,内心会很不安。若是张兰做错了什么,惹得几位小姐不高兴,张兰愿意给她们赔不是,还请大人能为张兰说几句好话,若是要张兰离开这里,我一个孤女又能去哪里呢?”
张兰泫然若泣的看着宋阳,不曾说过一句被宋家姐妹欺负的话,可那神态和用意却再明显不过。
皱眉看着张兰,宋阳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握,依旧是平淡的语调道:“大姐最是温婉,几个妹妹的性格虽不大相同,却都是通情达理好相处的人,既然你诚心认错,她们必然不会与你为难。不过,以后你还是不要惹她们不高兴的好,她们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寻常女子。”
宋阳半是警告半是提醒的道,至于张兰的良苦用心,宋阳表示没听懂,没直接把人赶走,已经是看在张捕头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