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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轮马车到达女尸打捞地点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格雷格森留了两个人手在那里看管尸体,他们给那个可怜的孩子披了条从船工那里要来的毯子,让她不用一直曝露在周围那些闲汉的目光中,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三人走下马车,格雷格森注意到人群中已经有记者模样的家伙赶到,摆弄着一台大块头相机。
“这些家伙,就像跳蚤一样甩也甩不掉。”格雷格森嘟囔了一句,显得不是很高兴,不过这次的案子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线索,或许可以试着让报社寻找一下受害者的家属,于是他向那个记者走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福尔摩斯却没有着急去掀开那条毯子,而是先同找到发现尸体的警察聊了两句,之后又在四周闲逛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尸体前。
张恒已经捂着鼻子在默默查看了。
泰晤士河边的味道并不是太好闻,在19世纪以前这里的河水清澈,鱼虾成群,但是工业革命后随着城市的膨胀,大量工厂沿河而建,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源源不断的涌入,让泰晤士河上的环境急剧恶化,再加上水面漂浮的垃圾,已经成为了一条名副其实的臭水沟。
不过政府显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修建了拦截式的地下排污系统以及与泰晤士河平行的下水道,试图将市区的污染尽可能的转移到了下游去,必须得承认这法子的确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张恒看了一会儿,和格雷格森一样他能从这具尸体上看出的东西也很有限。
福尔摩斯说的不错,他的观察能力也很出色,但是在之后的推理环节需要有足够丰富的知识做支撑,张恒除了没有像福尔摩斯一样的脑内案件库外,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他对维多利亚时代,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仅限于书本和电影,亦或是一两部bbc的纪录片。
作为一个外行看热闹的人这些知识或许足够了,但是想调用这些知识来解决案子,显然是不够的。
打个比方,福尔摩斯可以通过衣服或地上的烟灰判断一个人抽的是什么香烟的牌子及产地,张恒或许也能注意到这些普通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年代都有什么牌子的香烟,自然也就无法完成下一步的推理。
张恒意识到自己想要完成主线任务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和福尔摩斯之间的竞争,对他最不利的一点就是他正处于对方的时代,这一轮的副本表面看来并没有之前那么危险,但是实际上的难度是他所经历过的副本中最大的一次。
好在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迎接挑战。
福尔摩斯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尸体,期间还特意掏出了放大镜,着重检查了女士的手掌和头发,就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此刻的他再没有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最后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了那句尸体上,和女尸脸对着脸,目光一路下移,最终在后者的脖子上停顿了片刻。
之后他重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问张恒道,“你都看出了什么?”
“唔,应该是谋杀,受害人是女性,15到16岁,身体似乎有些虚弱,可能本身就有疾病,死因并不是溺水,因为头部遭受过重击,另外……”张恒顿了顿,“被害人死前很可能遭受过侵犯。”
“还不错。”福尔摩斯笑了笑,“你不是法医,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慢慢来吧。”
他正说着另一边的格雷格森终于也应付完记者,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了过来,“已经谈好了,那是《回声报》的记者,等下让他来拍个照发在头版上,这样如果这孩子的家人看到应该就来警局找我们的,对了,你们这边进行的怎么样。”
“还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福尔摩斯悠然道。
格雷格森的情绪有些复杂,闻言既有失望似乎又有种隐隐的庆幸,开口道,“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之前能做的我也都做了,可是被害人毕竟连衣服都不剩了,想找到线索实在太困难,看来还是要等报社那边的信儿了。”
“那倒也不必。”福尔摩斯看的好笑,点燃了自己的烟斗,深吸了一口,驱散了河上飘来的味道。
警长闻言愣在了那里,“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