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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应当是契丹人里头屈指可数的勇士吧?此等勇士为何会长期屈身于苦役营?咱们若能早些动手,就算不能大量招募,拉拢三个五个,或者三五十个不难吧?现在他们都落入我那兄长手里了!”
“数年前契丹人入寇,杀戮甚重,朝野内外都视他们如野兽,有些事真不方便干。不过,小人已经问过了,今日强冲苦役营的人,名叫萧捏里……”
“这人有什么讲究?”
“并无特殊之处,这人就只是当年入寇的契丹军中一个寻常骑将。咱们今日招募的那批契丹人里,有两人听说过他的名头,两人都道,投效您的百余契丹好手,无论马上步下冲突,绝不会逊于此人。”
“哦?”
面相阴鸷的宝城伯崔珦皱眉思忖片刻,拍了拍大腿道:“果然如此,倒是好事……不过,不能给他们骗了!这些契丹野人素来奸滑,万一他们在我面前装样子,想乘机骗我的钱财,那可不成!”
“咳咳……”
军使猛咳了几声。
“这样,这样……”崔珦再拍大腿,提高嗓门喊道:“奇仁甫!”
体格高大的护卫首领奇仁甫应声而出。
“你的武艺我是见过的,你去试试那些契丹人的本事!我要好手,不要混饭吃的老弱病残!”
“咳咳咳咳……”军使和护卫首领两个,全都咳了起来。
“怎么?你二人咳什么?”
护卫首领吞吞吐吐,军使迟疑了下,低声道:“奇郎将已经试过了。”
崔珦愣了愣,眯眼去看奇仁甫。原来奇仁甫虽然出列,却站在厅堂的阴影里,这会儿众人定神去看,才发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面颊肿得老高,以至于眉眼都歪了。
“难道你这厮输了?”
奇仁甫呐呐不答。
军使解释道:“论武艺,自然是奇郎将高些,不过,这些契丹人都是厮杀惯了的,手上的小伎俩很多,下手也没个轻重。”
这么说,奇仁甫压根不是契丹人的对手,被狠狠收拾了。
崔珦冷哼一声,转而又高兴起来:“既然这些契丹人个个都勇猛过人,那我手头有近百人,怎也不至于被催瑀完全压倒……传令打开内库,多准备钱帛金银,趁着要打马球赛的风声,我们得加快招募的速度!”
“宝城伯,契丹人凶恶如鬼,开城内外素来不容他们存身。我估计容易招募的,两三天里就会被瓜分完。”
“那就往远里去,你们持我令牌,到礼成港去招募。还有,不妨大胆些,到东界和东州道北部,去联络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大股契丹人!女真人也要!便是来三五百人,我也有办法安置!”
军使吃了一惊,连忙道:“东界和东州道那里,聚集的契丹人俨然自成一国,虽经几次内讧分裂,仍保有相当的力量。其首领耶律金山更是个狠角色,当年率兵打到宣义门下,焚黄桥而退的,崔相对他们都十分忌惮!宝城伯,咱们毕竟只是为了马球大赛,这种人来得太多,难以操纵啊……”
“忌惮?那老疯子忌惮的岂止契丹人?他还忌惮我兄长!忌惮我!忌惮国王!忌惮满朝有力之人!”
崔珦抬高嗓门喝道:“眼下这时候,还顾虑什么?谁都在说马球大赛,谁真在准备马球大赛了?眼下在紧急招揽人手的,至少有二十家,我不拉拢契丹人,别人难道就会停手?这座城池随时会有巨变,我要能打的人!”
说到这里,崔珦见厅堂里众人还在迟疑,顿足道:“还不快去!”
部属们耳听得崔珦完全不把自己的父亲当作亲人,话里话外又在影射即将发生流血冲突,当下个个悚然,一哄而散,各自遵照崔珦的吩咐去办。
崔珦落座,招了招手。
奇仁甫扭扭捏捏上来,脸上的伤势更加显眼,走路好像也一瘸一拐。
高丽国多年没正经打过仗了,所谓亲信武人,多半不是刀头舐血的人物,才能一半点在了奔走奉承上,还有一半倒在深通崔珦的心意,敢在关键时刻下辣手、做大事。
有这两个优点,其它倒不必强求。崔珦也对自家护卫首领的作派很了解,估摸着,他一定是发现契丹人手捧金银入来,嫉恨之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