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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有一艘商船的桅杆全部折断了!”
“我知道,意料之中。到底只是海盗,一挑衅就上钩了。”
杰纳斯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汗水,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将和桅杆相连的船索全部砍断!”
水手们按杰纳斯的吩咐,在剧烈的摇晃中艰难地爬向船索。这项工作只进行到一半,吕贝克十艘商船共计三十根桅杆就在风中尽数折断,当船索全被割断时,这些桅杆就尽数落入了海中。
——不,并非“尽数”。
实际上,这些桅杆只折断了“一半”。上面的一半。
海盗们并不知道,吕贝克的船队在杰纳斯的授意下被改造过,桅杆分成了上下两截。上半截被特意设计成不太牢固的状态,只要风一大,很容易就会折断。在断了一半后,剩下的半截桅杆,就能在暴风雨中保留下来。
而在每一艘商船的船舱里,都保留着备用的上半截桅杆和备用的帆,当暴风雨过去,新的帆很快就能飘扬起来。
船上的大副远远望了飞翔的西兰人号一眼,看见那些桅杆依然好好地生在甲板上,不由得赞叹道:“真是牢固的船体啊。”
“但这在暴风雨中反而是致命的,高耸的桅杆会大幅降低船只的稳定性,使其容易侧翻。而对面甚至连帆都没有收。”杰纳斯再度擦了擦落到脸上的雨水,“赫尔墨斯在上,多亏这次暴风雨的来临。”
他走到船舷上,探出身想要看其他商船的情况。一波海浪涌起,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印在水里的自己的影子。突然,他发出一声怪叫,惊恐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发: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是男的也就算了,这张脸明明都已经这么丑了,现在却连头发都不要、不要!”
在水手们惊愕的目光中,他抱着头发飞奔回了自己的船舱。
天空愈发漆黑,巨浪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吕贝克的商船很快就隐匿在了这暴风雨中。
而在飞翔的西兰人号上,艾拉已经生气地揪住了那个海盗军官:
“需要砍断桅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
声音戛然而止——她忽地意识到,那军官是确实主张过收帆的,而学吕贝克的做法反而是她提出的意见。但不一会儿,又一股怒火生了上来:
“你为什么不劝阻我?我没有在海上经历过风暴,但你是知道不收帆会有这种后果的吧?”
“我我不知道瑞典王你不知道,因为瑞典王你是那么的博学!而且瑞典王你说要学吕贝克,我听着也有道理!”那军官有些害怕地回答道,“瑞典王你总是会下一些奇怪的命令,但每次都能起到效果。如果不支持,别人会觉得我蠢。所以我我只能尽力表现出我理解这个指令!!”
艾拉愣了一下子。然后,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发抖的手指着船上的桅杆,命令道:“砍掉全部砍掉把这些桅杆通通给砍掉!”
艾拉的话音刚落,船体再度出现了大副度的晃动。她死死地抓住桅杆,这才没有被摔向甲板的另一边。但当她把头抬起来时,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感到了惊恐——
在风暴之中,同样高耸的投石机亦如桅杆般受到了沉重的挤压。其中一台投石机因之离开了固定它的位置,缓缓、缓缓地下滑。
艾拉再次意识到,在出海前,这个危险同样也是有人提醒过她的——
是的,不管是会咬穿船底的船海虫、还是会折断桅杆的船帆、以及这个投石机的潜在危险,都曾有人提醒过她。
但那些提醒都是那么的隐晦。而在被她否决后,不知为何,根本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
她扭过头,对着在甲板的另一侧挤成一团的士兵们,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快闪开!”
投石机缓慢而又凝重地朝着甲板的另一侧划去。在求生的欲望下,在它下滑路线上的士兵们拼了命地爬向两侧,一个、两个、三个艾米。
艾米正在那投石机下滑的路线上。她的肢体因为刚才的晃动而摔倒,此时正处于一个极其不协调的位置,几乎无法发力。察觉投石机向她压来,她拼了命地用手背、膝盖、肚子、脸颊、用和甲板接触着的每一个身体部位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