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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河野永浩正在自己的教官宿舍收拾行礼,之前在军校任教的还有另外几个日本教官。当然,他们也接到了军校的解聘通知,所以几人都已经约好,就准备在明天离开军校,一起前往上海。
他们这些日本教官未来的前景都不太乐观,由于都是从日本军队退役的军官,这辈子除了懂得些军事技能和理论外,毫无其它生活技能傍身,而且都是中年人的年纪,就是给人当保镖和护卫也不太合适了。
与河野永浩不同的是,其他几个教官就没有什么好脾气了,他们都对军校的决定怨愤不已,甚至几人喝酒解闷的时候还口出恶语,巴不得日本军队与中国尽快开战,到那时,日本军队一旦大规模征兵,他们几人就再次又有了用武之地。
河野永浩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相框,那是他与上一届中国学员的毕业合照。看着照片上哪一张张年轻而朝气蓬勃的面容,想到不久的将来,这些熟悉的面孔就将会带着无数的士兵,与自己国家的军队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能够有几人存活下来。
哪怕他这时对中国还是那么留恋,还依然存有感情和不舍,但是他也不会认为中国会在未来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因为他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那些所谓的精英一样,高估了日本在国力和军事上的巨大优势,远远低估了中国四万万民众抵抗外敌的决心和坚韧。
河野永浩更不知道的是,将来的这场残酷的战争打了整整八年之久,而最终投降的一方竟然是在他心目中不可能失败的大日本帝国。
这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河野君,河野君。”
河野永浩听出来是另外一个日本教官的声音,那人叫吉武健吾,是骑兵科教官,也是之前对军校解聘决定最忿忿不平之人。
河野永浩上去打开门,就见吉武健吾急匆匆走了进来,急声道:“河野军,你没听说吗?现在有中国教官公开授课,讲述的内容却是帝国军队的很多机密内情及战术,这是公然在学员中散步对帝国不利的消息,甚至是挑动军校学员反日、抗日的情绪和思想,影响非常恶劣。”
河野永浩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听到过有一个新来的上校教官在中午的时候给学员们上课,授课的内容就是针对日军的战术,而且还是在操场上公开授课,除了没有明确指明是日军外,实际完全是针对日军的内容。
但是他心中却生不起任何反感和愤怒的情绪,并不是说他就真的同情中国、心向中国,而是他只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考虑,反而觉得这才是中国军方应有的正常举措,既然大战不可避免,那么就要开始未雨绸缪。
为此他甚至还佩服军校的高层领导的高瞻远瞩,居然反应会这么快速,完全和他之前了解的南京政-府一贯低下的办事效率和应变能力大相径庭。
但是吉武健吾却是不这么认为,他出身日本一个破落小贵族家庭,自小就接受日本的现代教育并为之而自傲。并且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中国军队,看不起这座给予他很高薪水的军校。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瞬间就被愤怒和羞恼充斥了大脑,只见他脸色涨红地说道:“河野君,我认为这种行为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和冒犯,我们身为帝国军人,必须站出来与军校交涉和抗议,要求严厉惩处这种破坏中日友好关系的恶徒。”
河野永浩听了心中一阵无语,你这大把年纪了,考虑问题居然还是如此简单和意气用事,难道你不知道没有军校高层的同意,那个中国上校教官敢如此作为?难道你家被强盗占了你还会和强盗和睦共处?别人一旦想反抗就变成了冒犯?
但是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现在他的身份首先是日本人,必须站在日本的立场说话和行事,不然别说回到国内,就是到了上海也可能就会有不可预测的结局。
这时吉武健吾接着大声道:“河野君,我们决定现在就去抗议,必须阻止这种公开宣扬反日的言论和授课,为此,我作为前帝国骑兵少佐,将不惜与那个狂徒当场决斗。”
河野永浩这才发现,吉武健吾腰上挎着平时珍藏在宿舍,并不随身携带的武士军刀。
他平时本来话就不多,这时更不会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穿上外衣就跟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