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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阳光晴好,是个郊游的好日子。∮,合着空气里的槐花香气,叫人温煦而怡然。
亭下坐着几个人来,正端起面前的杯盏,看了眼杯中茶叶轻轻舒展,缓缓飘荡,然后轻轻押下一口,满喉回甘,茶香逸然。
“茶之本味,妙不可言。除却医道,贫道本无甚子喜好,此前尝了一回这新茶,往后便多了这品茶一味。”孙思邈放下杯盏,回味了一下满口的茶香,说道:“却不知,这茶竟原来是夏侯所制。”
“不仅是这新茶,夏侯精通格物之道,除却新茶,还有那马掌、马刀,又有活字印刷之术,连同那标点符号、新韵法……皆是出自夏侯的手笔,更有制盐之术献出,使我大唐陇右皆为盐田,百姓再无缺盐之苦。”袁天罡笑着对孙思邈说道:“道兄,夏侯也是大功德之人呐!”
“原来如此!”孙思邈吃了一惊,郑看向了夏鸿升:“贫道行医一生,见过诸多因长期无盐可食,而患上了重症的百姓,还有无奈之下只能食用盐矿,致使中毒的人,如今夏侯解了百姓无盐之厄,果真是大功德。贫道所医者,不过一人耳,夏侯所医者,乃是天下之百姓,贫道所不如也。”
夏鸿升面色郝然,自己就是拿着后世里面的东西在投机取巧而已,却让这位真正无私的孙神医如此称赞,感到十分脸红。
“孙道长这话……”夏鸿升挠了挠头:“可真是叫在下汗颜了。在下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辈,孙神医却是屡屡不顾自身之安危,深入疫病之地诊治百姓。乃至于以身尝百草。辨明方剂。矫正医书之错误,在下岂敢同孙道长相提并论。”
夏鸿升邀请了孙思邈出来郊游,陪同的还有袁天罡和太医令,为的是要感谢孙思邈连日来的劳累,满朝的文武百官数量不少,孙思邈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将每个人都诊断了一遍。
“两位都是于国于民有大贡献之人,又何须你让我来我让你?”袁天罡笑着一抖拂尘,说道:“论医术一道。夏侯不如孙道兄,论格物之术,孙道兄不如夏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如是而已。”
几人相视而笑,旁边的齐勇递过水壶来,夏鸿升接过来重新给几人面前的杯中添满。
“先前,孙道长曾言,天下学医者太少,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学医的人太少,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东西可学。”夏鸿升又喝了口茶水。对孙思邈说道:“有些郎中,他最初所学,有时候是师傅相传,有时候是自己找来医书学习的,很有可能,打从一开始他们学的东西就是错误的,而自己又没有能力或者毅力去查证一下自己所学的医术的对错。又或者,他们的师傅,本身就没有高超的医术,导致学医的人就算是学成了,其实能力也普遍不高。”
听了夏鸿升的话,太医令点了点头,说道:“夏侯所言极是。大多郎中,其实都是跟着师傅,或者照着医书背下来了几种症候,几样方子,几味药材而已,想要做到辩证,却到底欠缺了些火候。倒不是他们不愿上进,只是实在是缺少名医教导,无法得成了。”
“既然说起此事,那贫道也觉得,有些郎中也是有些本事的,有几个针对某些病疾十分有效的方子,却引为家传之宝,绝不外露,人若得此疾症,只能找他去医治。如此一来,到底不过只是方圆之人而已,若是远离于他,又或是不知晓其人有妙方灵药,便无可奈何了。”袁天罡捋捋胡须,对众人说道:“贫道往年就曾见过,郎中藏掖良方,传之不过几代,子孙有不愿为医的,必然失传,着实可惜了。”
“是啊!”孙思邈摇了摇头:“医者所为,就是要救治人命,岂能以一己之私,藏匿良方妙药?若是令那良方妙药就此失传,又更是暴殄天物,为之可惜了!”
夏鸿升与袁天罡相视一笑,然后见机说道:“所以,在下以为,只要能够先解决掉这些问题,就可以极大的促进医术的发展,形成专业的医护人员。”
众人愣了一愣,却听太医令问道:“敢问夏侯,何为专业的医护人员?”
“所谓医护人员,就是指医者与护理者,医者诊治、查验、定方,护者安抚病患、敦促其服药等等。而专业,则是相对于如今现有郎中而言的。毫无疑问,如今民间现有的郎中,都不够专业。所谓专业,是专精一业之意。专者,专一也,业者,行当也。其意指专门从事某种学业或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