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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军营。
高勋、萧思温正在悠闲地下着围棋。
两人一边对弈棋局,一边随口闲聊着。
萧思温原本在契丹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契丹第一驸马,南京留守。
但现在地位着实尴尬。
原本耶律璟没有怪罪萧思温的意思,就觉得幽州城丢了就丢了,夺回来就是了。
可随着这仗越来越难打,耶律璟对萧思温越发反感了。
若非他无能,丢了至关重要的幽州。
他们焉能陷入此境地?
耶律璟这些日子就没有给萧思温好脸色。
萧思温自是惊恐难安,开始在军寨中走关系。
只是他半生奋斗,家财妻女皆在幽州,身无长物,只能舔着一张老脸套近乎。
高勋心知肚明,却也来者不拒。
主要不妨碍自己的晋升之路,高勋并不嫌弃在政治场上多个盟友。
两人相谈盛欢,棋局也杀得难分上下。
突然得到了萧达干求援的讯息。
两人都呆住了。
高勋心底微颤。
萧思温更是脸色苍白,手中的棋子跌落棋盘,毫不知觉。
这牧群可是他们的粮食命脉,损失了牧群,这仗不但打不下去,而且还会影响今年的过冬。
游牧民族最大的天敌就是冬季。
高勋颇有智略,很快冷静下来,忙道:“对方有多少人?”
来人颤声道:“约有万余人,他们从香山方向突然杀出,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王爷、留守,快快支援吧。晚了所有牲畜都要落入中原人的手上了。”
高勋立刻高声道:“德降兄,就劳烦你坐镇营寨了,本王立刻率兵支援……”
萧思温心底拔凉拔凉的,先前追击战,他折损的许多兵马,手下大将阵亡过半,甚至还出现了哗变的情况。
这位南京留守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别说雪耻,现在他连带兵上阵都不敢了,只想着回到契丹中枢,担任一个文职,想法子捞回妻女,或者直接找个小妾,生个一儿半女的。
总之再也不来南京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拒绝。
牧群出事,不可能不救,高勋这一离去,军寨中还有谁比他地位更高?
萧思温跟着高勋走出了军寨。
便在这时,营寨里响起了刺耳的骨哨声。
骨哨声此起彼伏,瞬息之间响彻整个大营。
这时他们契丹特有的传讯方式。
队帅以上级别的将官以及斥候、岗哨之类特殊人员配备的传讯工具。
哨兵的骨哨一响,听到哨声的将官也会跟着吹响骨哨,人人相传,只要几息时间,便能传遍整个军营。
高勋、萧思温神色大变,已经顾不得去救援牧群了,而是了解军寨所面临的情况。
哨兵惶恐地来到近处汇报:“有一支军队正向我军靠近,烟尘遮天蔽日,看不清具体数量,估计至少三万。”
“三万?”
高勋惊呼出声,说道:“怎么可能,中原哪有那么多兵?难不成郭贼未走,一切都是计谋?”
对于桑干河的打响的战役,高勋坐镇后方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桑干河北岸,周军有兵五六万,津沽大营原本两万,现在分了一部分兵马运送粮食,幽州城里差不多也是万余兵马。
他们哪里来的剩余兵士?
萧思温心中一动,却想起了一个典故,他看过一段野史札记。
说张飞据水断桥,以二十名骑兵,拖着树枝奔袭,以疑兵计,吓退曹兵。
这烟尘遮天蔽日?
会不会也这样?
“我听闻……”
萧思温刚想开口提醒,瞬间又闭上了嘴巴,反应过来,心道:“若自己猜的有假,军营可不危险?大王自己去救牧群了,自己万一弄丢了军寨。罪加一等,只怕祸及性命。”
这话都说出口了,强行让他收了回去:“中原人向来狡诈,这后方大臣病故,派大臣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