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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几十万里的长江之龙开始缓缓盘起身体,巨大的江水之体宛如长蛇巨蟒一样轻轻游动。
不多时,一头巨大的长江之龙盘在上空,甚至阻挡了文曲星与月亮的光芒,如同天空的乌云一样笼罩大地。
长江之龙的双目,是两个黑色的水涡。
长江之龙扫视大地,掠过岳阳楼时,无人不惊,无人不惧。
每个人都感到那长江之龙在望着自己,心中无比恐慌,许多巴陵城孩童或老人被吓得大哭。
“昂……”
长江之龙突然面朝长江的出海口,那里已经被海水倒灌,让蛟圣宫依旧在水中。
突然,一朵朵美丽的浪花从水中徐徐升起,一个个蚌女、鳗女、鲤女等等即便是在人族看来也很美丽的蛟圣宫侍女浮出水面。
不多时,已经有数万女妖脚踏白浪,立于水面上。
一些见多识广的人读书人已经看出来,在女妖出现后,蛟圣就要浮出水面。
这一次,恐怕不仅仅是巡江,还可能是驾龙巡天!
方运看了看长江入海口那些女妖,又看了看天空那硕大无朋的长江之龙,轻叹一声,提笔书写。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看到《岳阳楼记》第一段,许多利用官印神念悬空的读书人眼前一亮。
即便是一直不参与文会讨论的衣知世也微微抬起头。
雷廷真终于看向方运,轻轻点头,似是在称赞方运,但随后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问友居酒楼的客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些人看到第一段后,立刻分享给大家,随后有人解释。
“方虚圣当真厉害,寥寥几笔便将巴陵城外的景物勾勒完毕,浩浩汤汤,气象万千,大手笔。不过,后面却话锋一转,不再写景,而是猜测不同的人到这里,会不会也有不同的感觉。”
“后文要么是泛泛之谈,要么是异常精辟。”
“这个开篇对普通读书人来说,堪称极佳,但对方虚圣来说,只能说平平。”
随后,方运继续书写。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许多人看后陷入深思,因为这一段并没有特别之处,无非是写,在天气不好的时候,若是有人来到这里,必然会被不好的天气影响,会怀念故乡亲人,会害怕遭到攻击,因此悲伤。
“只是文字有可取之处,其余皆泛泛。”宗午源冷哼一声,开始批判。
“宗兄说的是,我看此篇文章止于此,不必再看了。”葛忆明附和道。
方运继续写第三段。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方运写完这段后,许多读书人忍不住轻轻点头。
“不愧是方虚圣,笔力当真浑厚,尤其是前一段对比,再读此段,只觉字字顺眼,读之唇齿留香,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这便是文字的力量。”
“这一段的文字更加精妙,远胜上一段。”
“不不不,你们若是仅仅在文字上纠缠,那便小看方虚圣了。看完这第三段,我才彻底明白,方虚圣根本就不是在写景,所有的一切,皆指向心。”
“可惜离的太远,无法用官印查看这篇文章的才气,按理说,这篇文章写到现在,至少可达府。”
“不错,目前为止,鸣州未到。毕竟文章与诗词不同,文章重意不重形,此篇文字再好,最后若文意不高,无法立住,才气反而会大降,沦为糟粕。”
方运乃是虚圣,所有人在评判方运时,会不知不觉用更高的标准,甚至是最高的标准。
短暂的议论之后,他们继续看方运缓缓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