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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去吃个酒席还要加码子送礼,刘氏立马不乐意了。
把手里湿漉漉的帕子用力甩在杨华明的脚背上,嚷了起来:“啥跟啥嘛?你娘又不是做六十大寿,是五十八啊,也就咱们老杨家这两年日子过好了一点点才刮起了这股子歪风,搁在以前,我三十六都没人给我半只鸡蛋!”
“你能跟娘比吗?”杨华明问。
刘氏道:“我就算不能跟你娘比,可这个家,这个四房是我当家。”
“你也真是钱多烧得慌,你娘又不是做大寿,今年这五十八的小寿辰你要这么大张旗鼓的送,那明年做大寿,咱还不得拆房子卖田卖地来送啊?”
“还有你爹,给你娘送了,你爹回头过小寿辰,咱能不添码子来送吗?”
“一送两送,咱自个还要不要活了?你也不瞅瞅咱住的啥地方,几个娃一年比一年大,”
“很快天就热了,一家子的姑娘,连个洗澡的地儿都没有!”
刘氏叽里呱啦跟连珠炮似的说出这一大堆话来,听得杨华明一愣一愣的。
等到他回过神来,急了。
“你这婆娘能小点声吗?回头让对面屋我爹娘听到了,老两口不开心!”杨华明压低声呵斥。
刘氏气呼呼站起身来,故意抬高了分贝:“听到又咋啦?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听到的,我这日子不好过,上有老下有小,都是些吃闲饭的嘴……”
“好了好了别说了!”杨华明再次呵斥刘氏。
“这个事儿又不是我们兄弟挑起的头,是文轩大哥,”他接着道。
“你说人家一个做侄子的,自掏腰包为咱娘筹办那么隆重的一场寿宴,”
“咱这些自家儿子儿媳的,多添点礼品也不为过啊!”
杨华明话音才刚落下,刘氏的声音再次扬起。
“那个文轩大哥也真是事儿多,净给咱找事儿!唔……唔唔……”
刘氏的嚷嚷声喊了一半,整个嘴巴就被杨华明的大手给捂住了。
“你个疯婆娘,小点儿声啊,回头被咱爹娘给听到了就麻烦了……”
“老四,你们在嚷嚷啥呢?”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外面院子里,传来了老杨头的声音。
屋里的杨华明和刘氏都吓得身子一紧,不敢作声。
还是杨华明鼓足勇气对外面回了一句道:“没嚷嚷啥,爹您听错了。”
“这大夜里的,都躺下了,有啥话到被窝里去嘀咕,嚷嚷得别人没法睡觉,这隔壁屋子还住着云城来的客人呢,莫让人家笑话!”老杨头又道。
“诶,好,好,爹你也赶紧回屋睡觉去吧!”杨华明道。
直到对面东屋传来关门的声响,杨华明才松了一口气。
刘氏照着杨华明赤着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趁机从他的大手下面逃脱出来,躲到一旁大口的喘着气。
“你个挨千刀的,差点捂死老娘了!”她一脸的抱怨,很是不爽。
杨华明沉下脸来,瞪着刘氏:“啥都甭说了,洗脚睡觉,这事儿该咋整就咋整,不许给我丢脸!”
撂下这话,杨华明上了床。
留下刘氏一个人站在地上,气得跺脚!
对面东屋。
老杨头回了屋子,发现谭氏合衣靠在床上,皱着眉头,瘪着嘴,脸色不太好看。
老杨头清楚谭氏是为了啥,方才对面西屋四儿子和四媳妇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别多想了,你那四媳妇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雁过拔毛,长着一张嘴净想着去吃别人的,让她自个抠一只鸡蛋出来都要哼哼唧唧个大半天,她说的那些话,你甭往心里去!”
老杨头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边脱鞋子准备上床,边安抚着谭氏。
谭氏扯了扯嘴角,道:“眼下她不敢造次,那是因为咱还能跑能跳,我真担心哪一天咱躺在床上话说不了,事儿也做不动。”
“每天就是要靠着他们来伺候,那日子,想想都心慌啊!”
老杨头看了眼谭氏,谭氏的担忧,老杨头也有。
因为村里的老人,前例就摆在那。
媳妇熬成婆,婆身子骨健朗的时候能压住场子,等到压不住的那天,遇上几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