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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赤是带着我们昨晚逃走的四匹骆驼回来的,我站起身,满心的愤恨,却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知道一个迫害我们,而又回来的人,内心怀揣着杀心,绝对是不见着我们死不罢休,我们必须知道他如此做的动机。
宝财虽还不知情况,但见着尤赤也是一肚子气,这下扯着嗓门,冷嘲热讽道:“嘿哟,尤爷,您这是跑了一半,被自个的良心给压得喘不过气了吧?嘿!您说咱给了你多少好处?您这么一走,我给您记着,有些钱咱一笔笔算,到时候肯定得扣!”
尤赤并没有说话,我和小道士爬上了沙山,库师斜睨了一眼尤赤,眼里明显有怒意。
王八坚看着尤赤,心里虽是不满,但毕竟人是他找来的,他没法子打自己脸,只得能圆场道:“俺瞧着这兄台昨晚可能也是给吓傻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就跑了……”
尤赤抬头看了一眼王八坚,两行泪水和着脸上的泥沙滑落下来,他抖动着嘴唇,随即从驼峰上翻下身来,对我们鞠躬,歉然道:“昨个真是给吓怕了,所以做出此等不道义的事情……”说着又游目扫了我们一圈,解释道:“我没跑出多远,内心就觉得十分不安,本想早一步回来,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什么忙,但正要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四散的骆驼,我心想你们需要坐骑,所以追着骆驼……”他抹去眼泪,看着宝财,道:“这趟行程既没做到一路相陪,剩余的钱你可以少给!”
宝财没想到他会那么说,心一软,摆了摆手,道:“得了,都回来了,我还给你扣钱,我又不是刘扒皮!”
瞧着尤赤一脸愧疚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这人要搁在我们时代指不定能考上北影,当个影帝啥的,要不是小道士先前给我打了预防针我,估计我也得被他卓越的演技给骗了。
这会儿老祖宗看我们气氛尴尬,咳嗽了一声,双眸盯着尤赤,整得尤赤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心悸魄动地躲避着老祖宗的目光,老祖宗见他这番模样,笑了笑,说道:“尤赤兄弟,这一路上呢,我们还需要向导,接下去的路,你给我们带好了,咱一切事情不予以追究……”说到“好”这个字的时候,老祖宗加重了力道。
尤赤干笑了一声,连连点头,老祖宗道:“那就这样吧,事情就此作罢……”说着,回过身,对我和小道士抱怨道:“我说你两挖这水,咋半天就抠了一窟窿眼。”语音方歇,他又像一个孩童,乐呵地滑下沙丘,去做我们未完成的挖水工作。
我转身准备下去帮忙的时候,无意间瞟到尤赤,他望着老祖宗的背影,脸上还保持着刚才那副虚假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是透露着一股诡谲之意,我心里打了个突,虽说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是他和库师的存在就是给我们的船上插了两根钉,要拔去会漏水,不拔去,船慢慢也会有水渗入。
我和小道士到了戈壁滩,库师等人也下来帮忙,白天的时候草头祭里的食人蚁并没有啥动静。老祖宗说最近的日行太过艰难,不如选择昼伏夜行,众人十分同意这个观点。
宝财的取水办法逐渐有了成效,大家伙将来之不易的水轮流分喝了,虽然水质硬了点,但总算是让我们活了过来。我们围坐在沙丘的阴影处休息,瞧着大家伙如今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嘴唇上的皮都上翘,开裂了,我心想,人生能有几次像现在这样,和自己觉得值当的兄弟,并肩走在黄沙之中,历经艰难险阻?
我瞧着老祖宗、小道士、王八坚,想到有一天要和他们分别,回到自己的时代,过回平静如水,一成不变的生活,心里竟涌上了一股难言的不舍,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却看宝财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怪,我被他盯得浑身不得劲,玩笑道:“宝爷,您这么瞧着我是要干嘛?我可和你说,我对男人可是没一点兴趣,你可别再这样瞧着我了,看得我浑身发怵!”
然而他仍是看着我,我被搞得愈发糊涂,喊道:“嘿……干嘛呀刘宝财,我脸上长东西还是怎么了?”
这会儿除了他,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我身上,我瞧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逐渐收敛。
“怎么了这是……”我瞧着他们,不安感越来越强。就在这时,小道士神色肃穆地抓过我的手,一把撩起我的袖子。
我紧张得不行,忙道:“你们这神神叨叨的,究竟是怎么了!快说啊!”却看宝财颤抖着手指,盯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