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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又十年,一转眼,秦浩已经快七十岁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被赐了剑履上殿之后,他反而已经很少亲自上朝了,他们秦家的势力,也已经慢慢转移到了秦小昊的手里,抬自己倒还是太傅的官职,可秦小昊已经臭不要脸的当上尚书令了,连他们老家老二也混成了中书令,不管是京城还是地方,到处都是他们家的亲信,除了那些个姓李的刺史,已经没什么人还拿李唐当回事了。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古时候医疗条件就是这样,他这个岁数的人死了都是喜丧,那是不能哭的,他这些年也越来越感觉到了岁月的无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甚至隐隐的有种预感,自己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儿了,指不定哪天睡着之后就起不来了。
不过说真的,他已经有点活够了。
漫天的大雪在风的推动下打着旋的往他的脸上卷,迈开腿出门,踩在雪地上都是嘎吱嘎吱的声音,今年长安的天似乎格外的冷,冻的他脸上手上是通红通红的。
“爷爷,爷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秦浩回过头,特稀罕的摸了摸小孙子的脸,笑笑道:“唉,想去见见老朋友们。”
小孙子不明所以的想,老朋友?您的老朋友不是都死光了么?
“备车,我想去昭陵看看。”
“哦。”
秦浩就这么坐着车,接过了车夫手里的缰绳,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猛地从老迈的身体中汲取了一点力气,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架~!”
“爷爷,爷爷,您慢一点呀,慢一点呀,您别再摔喽。”
秦浩却不理他,使劲的抽着马屁股,比他年轻的时候奔驰的还要快,他似乎是想找回一点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当然,少年之所以狂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精力,怎么折腾都没事儿,秦浩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却已经有点遭不住了,等他们一路飞驰到昭陵的时候,他整个手都是抖的。
“爷爷,您慢一点,小心,地上滑。”
秦浩拄着拐,下了车,一步一摇晃的艰难的往前走。
“唉,当年的那些太监们,是不是都死了呀,这些心来的太监们哪,就是不认真,这雪都下的这么大了,也没人扫一扫,孙儿啊,去,给爷爷拿一扫帚来。”
“爷爷,我来吧。”
“呵呵,不了,还是我来吧,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给陛下扫墓了。”
秦浩拿过了扫帚,步履蹒跚的扫啊,扫,也没带个手套,扫的整个手都冻得僵了,可他却坚持不要别人帮忙。
终于扫出了个大概模样,秦浩看着昭陵石板上的八骏图,笑着道:“孙儿你看,这就是昭陵八骏,我当年啊,就是在那匹身上学会的骑马,结果马不听话,差点让狼给吃了,是承乾救了我,打那以后啊,我跟他就成了好兄弟。”
说着,秦浩慢慢的在昭陵边上坐了下来,随手倚靠在石碑上,取出了酒,先在碑前面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口中喃喃道:“陛下啊,我也快下去找你去了,也不知你见了我,是会夸我这些年做的好呢,还是会骂我只手遮天,咱们君臣俩,说说心里话?”
说着,秦浩一口喝干了自己手里的那杯,又将墓碑前的那杯给倒掉。
“我估计,你肯定会骂我吧,如果人能死两次,你肯定得杀了我,对不对?你们这些当皇帝的呀,就是小气,也不知道站在我们这些作臣子的角度上想想,你们家皇权旁落,可是赖不着我,我可一直干的都是忠臣的事儿,是你的这些个儿子孙子,包括你自己,太短命,谁让你们家有脑癌的遗传病呢。”
“陛下啊,我跟你说,如今这大唐啊,可好可好了,秦小昊那孩子,把蒸汽机都给鼓捣出来了,他还说,要把电磁机给弄出来呢,哈哈,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看得到,哦,对了,你压根就不知道电磁机是啥。”
“如今这大唐啊,可威风了,当年的突厥,吐谷浑,党项,契丹,都没了,没了,他们现在啊,人人都会说唐话,反倒是他们自己的土语已经没几个人会说了,现在那就是咱大唐的几个道,跟关中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再也不是什么外夷了,是咱们大唐真正的边陲,这版图我可给你扩大了一倍以上,现在啊,只